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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页 » 问答 » 常识 » 天雕诸城方言小说连载05
TUhjnbcbe - 2020/11/27 16:43:00
太阳刚刚转过正南的山尖,约摸时间还不到两点,漫天乌云乱窜,从云缝中射出一点阳光,就像有人在云后边用气焊切出来一样,更让人感到灼热,只有树上的知了拼了命的噪叫。这时从刘家沟出来一个骑着“凤凰”牌自行车的年轻女人,头上戴着写有“创维”字样的白边红盖的太阳帽,上身穿米*地带红点的汗衫,下身穿这灰色长裤,脚上一双棕色皮凉鞋,身材苗条,眼大眉长,鼻直而发光,嘴小唇红,脸白如脂,腮红似粉,耳垂圆而无饰,前胸风而不肥,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,在这山岭之乡,竟出画中美人。姑娘穿山越岭,一路不停的直奔王家庄子以西的马虎沟子而来。她沿着河崖上的林间小路,过了灰房子,绕过花椒墙,推开柴门,喊了一声:“娘!”没人应,又叫了一声:“爷!”红房子里有人低声应了一句。她进了东屋,看见父亲坐在旧轮椅上,眼泡通红,“玉霞来了?怪热地来咋?”王继文问了一句。“听俺婆婆说俺弟弟上俺家走了一趟,没好气地走了,我来看看怎么个事?”“不知道,饮了饮牛,吃了两口饭,挑着桶走了,还捎着画板,说是去浇芋头。喃,给你个蒲扇!”王继文看着玉霞满头大汗边说边递给她一把蒲扇。“在这里真不方便,没有电,连个电扇也没有,活受死了,俺娘呢?”“他从庄里回来喝了点水,叫她吃饭,她说不饥困,说是上您二姨家去趟,想叫您二姨夫给抓拿点钱,他也够呛!上年才盖了屋,今年您二表哥结婚又拉下不少饥荒,在那个南山里,哪有余钱?”说着把散乱在炕上的书拾掇拾掇摞在了东山墙的隔板上。“哎……活把俺娘操操死了,才五十三的人,看上去六十了……”王玉霞眼闪着泪花,转脸朝着窗外,克制着不让眼泪流出来。窗外的芙蓉树叶子有些卷卷,枝头上铺满了一层毛茸茸的花,树荫里一群老母鸡都热得扎挲着翅子,门外那棵笔直的白杨树上油光发亮的叶子在微风中“梭梭”的响动。王继文打量着女儿说:“大热天的,穿那么条大厚裤子……”“聪聪他爸爸跟建筑,这个月的钱还没支下来,今日晌午(上午)我去问了问他那个包工头,说是钱还没要上来。我又跑了他那个朋友家去,好歹借了二百,一到家,俺婆婆就嘟囔着说俺弟弟没好气地走了,我原先穿着裙子去的,一刮风呼啦呼啦地,骑着车子不得劲,我急着来,急急火火的换上了条裤子……”王玉霞语无伦次地说着。“俺弟弟怎么还没回来?大晌午头子还有方子干?”“他在家也快急躁死了,大约着浇完芋头又看开书了。”“我去看看,怪热的,叫他回来歇歇。”王玉霞说着出门下了西崖,过了小石桥,沿着羊肠小道向西岭爬去。上了一个小岭,看见几处碎石垒砌的残墙败壁,这里原来有十几户人家,由于山岭薄地、少水缺电,生活极其贫困。前几年,镇*府就动员这十几户山民到山下去,安置到较富裕的的几个庄里,分散迁移后,剩下个荒场子没人要,马虎沟子几个看林的开荒扒了扒乱石头,这里栽上棵桃树,那里栽上棵杏树,不几年,这里枣树、山楂、栗子等果树不断增加,这里席大的一块花生地,那里炕大的一块芋头地,沟底崖槛上红豆、绿豆、冬瓜、葫芦样数还真不少。安五栽了三十多棵果树,有的已经结果了,他临死时嘱咐他儿说石喇子上那些果树给王继文家,张秀云怎么也不要,最后,安五的小儿子安仲旺作了价给了张秀云家。张秀云起早贪黑的有空就到小果园里忙这忙那,几年的功夫,这个石喇子就变成了个小花果山。张秀云还叫女婿领人在果园里盖了间小屋,延着不遇的在里面躲躲风、避避雨。王承才坐在一棵枝叶茂密的柿子树下,腿上放着画板,正在翠点着卧虎山的葱葱萃萃,泼洒着蜿蜒如龙的玉泉河,渲染着翻滚银浪的杨树林,勾勒着河边的灰房子、红房子、白房子、石房子。他扶了扶眼镜,细细看了看石房子西边那并排着的四棵白杨树,南头的那棵白杨树稍上两个箩筐大的喜鹊窝,隐约还有喜鹊的“喳喳”叫声。树东边是安五的坟,那个能说笑话又很倔强的五麻子大爷的音容笑貌在志强的眼前浮现……他在画的右下角飞草了八个字:人厚山实,水清木华。乱云飞渡的天空中一只山鹰在翱翔、盘旋,有时迎风搏击,有时静浮天际,随风飘荡,就像天空中飘着的一片黑黑的云,志强注视着这只神秘的风筝,思绪随着这山鹰翱翔的轨迹融入了乱云飞渡的天空。“志强……”王玉霞从坡下的树丛中钻出来。“姐!”王承才一阵小跑,拉住姐姐的手,双眼注视着姐姐,注视着,不知怎的,他的眼里闪动着泪花。“快到树底下凉快凉快。”王玉霞拉着弟弟的手来到柿子树下,抬头看了看满树挂着的青柿子,青油油、圆光光的柿子一个个有茶碗口大小,(————)“柿子还不熟,你上学走之前吃不上了。”“咱娘说这是日本甜柿子,不熟也不涩。”志强情绪有点好转。“你上俺家,怎么赶忙走了?”“没有事。”“听俺婆婆说你没好气地走的。怎么个事?”“……她说话不好听。”“她说什么来?”“她……没什么。”志强不愿意说那些话。“她就那么个人,刀子嘴豆腐心,啰啰了一顿又挂挂着你,怕路上出事,我一到家就撵着我来看看。”“现在有些人就怕人家创好了,‘望人穷’!”王承才说。“是啊!越望人穷,就得好好创,创出个样来叫他们看看。看看咱家里,咱爷那个样,咱娘一骨碌一跌拉把咱俩人遭了多少罪……”王玉霞眼睛湿润了,“我来家,咱爷说咱娘上庄里捣鼓钱蹿了一头晌,回到家连饭没吃又上咱二姨家去了,肯定是捣鼓钱去了。”七月的天说变就变,姐弟俩正在树下拉呱着,天上下起了西北风,突然之间,风沙弥漫、乌云翻滚,杨树林一阵阵“瑟瑟”的响。“天不好,快回家拾掇拾掇吧。”王玉霞担起水桶,志强夹着画板跟在后边大步下了山坡。王玉霞见他娘还没回来就跟他爷说:“爷!我先回去,下了雨,泥泥踹踹的不好走。”“快吃点饭再走……”王继文说。“不用了,明后天我还来。”说着推车就走,志强把他姐姐送出柴门。晚饭后,天更加闷热,月亮在云间穿行,幽远悲壮的箫声传遍了卧虎山的每一个角落,洒满了玉泉河里的每一朵浪花,飞进了灰房子、飞进了红房子、飞进了石房子,飞进了马虎沟子的每一片杨树林。王承才听着悠扬的箫声思肘着:这不是苏武牧羊曲吗?这大胡子二子爷抒发的是一种什么情愫?飞扬出一种什么心态?这箫声是从饱经风霜的老农民那宽厚的、纯朴的心海里淌出来,这箫声是几十年,不,是几百年、几千年大山人精神的积淀,它雄壮幽远,充满激情与希冀,充满了忧愤和博爱……大胡子吹罢一曲,放下长箫摸出大烟锅子装满一锅子老旱烟,边抽烟边寻思今天的收获,捉摸着明日该干什么。箫声停了,天更加闷热,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蝉鸣,勾起了志强寻找借柳龟的兴趣,他拿起他爷那只大手电筒钻进了林子。张秀云蹿呼了一天,浑身溲汗,拿了条毛巾对王继文说:“好几天没洗了,我上河边抹吧抹吧,早回来困觉,累死了。”“快去洗洗吧,水能热乎乎的。”王继文应声说。张秀云来到河边的小石桥上站了一会,下了小桥顺着河东边向南走了十几步,在一块薄板石前停下来,四下看了看没人,就脱了汗衫,退下裤子,四下张望着脱了裤头,搭在河边的一棵小柳树杈上,赤条条的上了石板,用毛巾撩起水搓揉搓揉前胸,搓揉搓揉后背,月亮一会从云中钻出来,一会又躲进云从,远处偶尔传来山鹄的鸣叫,每叫一声,张秀云的心里就一紧,有时还站住环望四周。忽然小石桥西边那墩桑条子后面发出“啊呀我娘!”的叫声,声音很小,却吓了张秀云一跳。“谁?”没有动静,张秀云又喊了一声:“谁?”“我!”一个佯装女人的声音传来。“你干什么?”“你管着了?”一个怪声怪气的女人声传来。“管不着你看什么?”“我爱看!我发现你这个人……”女人声变味了。张秀云听出了是王继明,火往上撞,破口大骂:“你个杂碎,你爱看,您老婆也长着,你回去趴上看个够,真不要脸!”张秀云下意识的用毛巾捂着下边,快步去穿衣裳。“我发现,你……你……是我不要脸还是你不要脸,我把这儿走碍着你了?碍着你那里事儿了?怎么碍着你的?”王继明一边啰啰着一边捂着肚子跑了。张秀云回家跟王继文一说,王继文说“哎,就那么个材溜,不跟他一般见识。”“谁跟他一般见识?我说说他它还咬着个屎头子犟,叫我好敲好敲!”“快困吧,累了一天了!”王继文笑了笑。“志强还没回来?”“回来搁下几个借柳龟又往北拾去了!”“牛拴好了?”“拴好了!你困吧,我出去照望着点。”张秀云把潮乎乎的的衣裳换下来,抓了把蒲扇爬上炕,一会就打起了呼噜。王承才急溜溜的跑回来,还没进门就喊:“娘!娘!快起来!”打记事起,王承才就觉着她娘是一家之主,每遇什么事都是先跟他娘说,他娘俩说事的时候,王继文心里就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,但他又说不出什么来。张秀云毛毛愣愣的爬起来问了句:“咋?”“不知怎么着的,继明俺叔在家里*哭狼嚎的直打滚,连呕带拉的,弄得浑身是屎,我过去问问,他还骂我,不跟我说实话。”“不管那个畜类!那会我还看着他好好的,差点叫他气死,你快去困吧!”“我看他可能病了,看样病得不轻,你快去看看。”志强说着。张秀云清醒了过来说:“那你快去叫您二子爷来看看。”说着穿好衣服下了炕。不多会儿,志强领着大胡子来了,志强拿着手灯跟在后边照着,三个人向北一阵小跑到了灰房子,一推门,一股臭气就顶过来,三个人捂鼻子都没来得及,志强用手灯一照,啰啰子蜷蜷在墙根,捂着肚子直哼哼,小脸蜡*,嘴唇条白,浑身滚成了个屎蛋。大胡子问:“继明,怎么着的?”“肚子疼……啊呀我娘……疼死了!啊……呀我娘!没有命了!”真是个罗啰子,疼成那样还胡啰啰。“什么时候开始疼的?”“日头西就疼,我上张家沟去买了点痢特灵吃了,我发现不管用,我又喝了半瓶子酒,更厉害了,啊呀我娘,看不清事了……”“是不是我在西河碰着你那会就疼?”张秀云问。“是……是……”啰啰子声音很小,很吃力,眼看就要完蛋的样子。“二哥,你看怎么着?”张秀云已经忘记了先前的事,焦急的问。“这里前不归庄后不归店的,医院,医院二十多里,怎么去?”大胡子似乎也无计可施。“那就打‘’……志强快家去骑车子,上庄里王继山家小卖铺里打电话,要不就上王继宗家,他有手机。”张秀云急火火的说。王承才拿着手电跑回家,骑上车子往庄里跑。天阴上来了,一片漆黑,西北方向一个劲的打着闪,他一手扶着车把,一手抓着手电,一路上扭扭拉拉地出了杨树林子,刚上了生产路,“咔嚓”一声,一个震天雷吓得王承才一哆嗦,这一哆嗦不要紧,手一松,连人带车叽哩骨碌滚进了沟里。手电甩出了老远,眼镜也掉了,好歹摸索着眼镜,却少了一个片,摸着手电一照车子,前轮扭成了麻花,志强一跺脚,把凉鞋一扔,爬到路上,朝庄里跑去。王承才一个劲的敲王继山家的门。“谁啊?”“是我啊,大爷!开开门,我打个电话……”志强有点上气不接下气。“你是谁?”“我是王继文他儿!”“什么事?半夜五更的!”屋里的人有点不耐烦。“王继明俺叔病得厉害,我打个‘’。”王继山光着脊梁,穿这个大裤衩子出来开了门,王承才拨了,说明了情况,又想打个电话给王继宗,又不知道号码,问道王继山,王继山根本就还没清醒,随手扔过一个破电话记录本,王承才好不容易找着王继宗的电话,又跟王继宗说了情况,让王继宗医院……打完电话跟王继山说了声谢谢,说明天给他电话钱,然后冒着雨往回跑。在王家庄子西边碰上了大胡子他们,他娘问:“你那车子呢?”“掉沟里了!俺叔怎么样了?”志强问着叫了王继明两声,啰啰子没答应,只是一个劲的大喘气。张秀云又问:“打了电话了?”“嗯!”王承才从他娘手里接过三轮车推着,大胡子脚底一滑,幸亏扶着车子才没趴倒在地上。张秀云说:“二哥,你快回去吧,别凉着,俺娘俩去就中。”大胡子说:“不管乎!您娘俩怎么治啊,路上薄汤拉水的,我还能使上点劲。”雨一个劲的下,大夏天的雨点子格外刺骨的凉,路上一片泥泞,车轮子上粘满了泥沙,三个人艰难的推着。一阵阵闪,一声声雷,雨哗哗的下着,老天爷一点也不考虑这些凡人的感受。县医院的急救车冒雨来了,停在林东的大路上。大家把个浑身臭气熏天的啰啰子抬上救护车,王继宗也跟着上去,救护车鸣着长笛走了。三个浑身泥水的人松了一口气,推着三轮车深一脚浅一脚的踏上了回马虎沟子的泥泞小路。救护医院,化验、拍片、透视,确诊是食物中*,再加上痢特灵与酒精反应,更是雪上加霜,医生们说,要不是来得早,生命也有危险,住院治疗。七月初二是大店子集,大胡子早早起来赶着羊出了门,“大花”跑前跑后、摇头摆尾,有时候停下来歪头瞅瞅主人,它似乎知道今天不寻常。大胡子来到董氏老汤锅,找着店主大老董说:“老伙计,把俩羊拾掇了吧!”老董说:“二哥,这大热天的,喝羊肉汤的少,价不高。”“哪能?一年到头你这个买卖什么时候孬过?别糊弄我,咱俩人谁不摸谁啊?呵呵……”“你这俩羊太小了,等立了秋羊吃了草种子上上膘再卖还有分量,这会杀出来没膻味,不好再养两天?”大老董一片好心。“不是……”大胡子想说急用钱,话说到一半又咽了下去,接着改口说:“不爱养了,两个死这个,咩嘎咩嘎地麻痒死个人,小的没膻味连大的一块卖!”“大的老了,也不值钱。”老董千方百计的褒贬。大胡子知道褒贬是买主,做买卖的都这样,鸡蛋里也要挑骨头,就问:“伙计,大体估摸着值这么俩?别净褒贬,给个价!”“仨全卖?”“全卖!”“大的二百三,俩小的么?”老董思量着说:“小的二百二吧,我也不挣你的钱了!”“老伙计,添添,你有个数我也有个数,我天天看着长大的,哪能没个数?要不咱就论斤,过过秤两公道。”“中!我收的都三块四一斤,不信你去打听打听,咱俩人也不是一年了,说实在的,要是别人,我不论称,爱卖不卖,咱好几十年交情了,别为了俩钱恼了,我不是那种‘钱是五老祖,人是婊子儿’的人,胡子二哥,说实话,这仨羊还有点小零头,‘常吃地瓜,眼是杆秤’我打上眼一看,上下差不了半斤。”“是!董老弟,不,我年年都把羊给你……”大胡子笑了笑说:“有秤?”“有。”说着老董到屋里找出大杆子秤,一秤,大羊七十二斤,俩小的一只三十三斤,一只三十四斤。“胡子二哥,怎么样?有点小零吧?”老董笑着说。大胡子也笑了说:“好小零,那半斤不要了,算算吧。”老董进屋拿出算盘叽里呱啦一算,一共四百七十四块六,找了钱给大胡子,叫他喝碗羊肉汤再走,大胡子一愣神,大花狗没在眼前,忙说:“我那狗跑哪去了?”四下一看,大花狗离他老远望着他,原来,他俩秤羊的功夫,它吓跑了。大胡子说了声:“大弟,改天再耍。”就唤起狗来:“吧吧,大花,吧吧吧,大花……”大花狗跑过来,瞅了瞅主人没事,就哼哼着舔大胡子的手,咬大胡子的汗衫。大胡子说:“走,吃包子去!”刚迈出两步就听有人叫他。“二子爷,来赶集?”一个轻描眼影、淡抹唇膏的胖女人坐在一个饭店门口的遮阳棚下笑嘻嘻的问道。大胡子定睛一看是王继宗他闺女,答应着:“啊,是大侄女子,这是你的饭店?”“嗯,快里边坐坐吧。”女人招呼着。“不进去了,还有个狗,进去不得劲。”“二子爷,你来咋?”“买了俩羊。”“卖得多少钱一斤?”“三块四。”“都卖三块七八,那些日子还到了四块,你买贱了,二子爷。”“中阿,用钱使,不是‘用钱卖了堂前地’吗,嗨!”“这是你的小狗?透胖。”“哪能不胖?我吃什么他吃什么,空了还出去打捞个鱼,大捞点骨头的吃。”“哎?二子爷,这个狗你卖不卖?人家叫我给他买个狗,我多给你俩钱。”“多少钱一斤?”“六块不中?”大胡子心里算计着:四六二百四……“中!怎么着秤?”“有磅秤,叫俺对象秤秤。”“怎么着拿它?”“二子爷,你真是,我找根绳子给你,你拴着他的脖子就不用你管了。”胖女人到屋里找了根尼龙绳,叫了几个人。大花狗知道是个事,哼哼唧唧的在大胡子身后左躲右藏,大胡子接过绳子说:“在这里不中,我领着它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拴住,您再去拿它。”大胡子唤着大花狗,见一个厕所旁边有根电线杆,就蹲下来摸出烟袋锅子,点上了一锅子烟,猛吸了一口,它唤了唤大花狗,大花狗摇着尾巴跑到跟前,他说:“趴下!”大花狗乖乖的趴下,大胡子抚摸着花狗,拍拍它的脖子,拽拽它的耳朵,大花狗乖乖的趴在地上,刚才的惊恐似乎完全没有了,大胡子把绳子套在了大花狗的脖子上,另一头拴在了电线杆上,喊了声:“好了!”饭店的人有的拿棍子,有的拿着蛇皮袋子,把狗勒倒,绑住爪子和嘴,装在袋子里。回到饭店放在磅秤上一秤,四十六斤,胖女人拿出二百八十块钱递给大胡子,大胡子也不接钱也不说话,蹲下去又摸出烟袋包子。“咋?二子爷?钱少了?”大胡子没吭声,过了半天才说:“买了养着还是杀?”“养着!后晌叫它看个门。”胖女人早就猜透了大胡子的心思。“那就好,别祸害它,它陪伴了我好几年了。”大胡子脸上有些许愧色。“是,二子爷,四十六斤,给你二百八。”胖女人笑着把钱递给大胡子,忙又说:“二子爷,快上屋里烫上壶酒,喝两盅,吃点饭再走。”大胡子瞅了一眼蛇皮袋子,狗在袋子里蠕动,呻吟,他头也不回,腔也不打,闯闯嗒嗒地走了。胖女人进了屋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。“喂!爸,喂……啊……我给你买着狗了,喂……一包肉,有个吃头……啊……爸,你知道这狗是谁的?……俺大胡子二子爷的……”电话这头是王继宗,王继宗说:“他的?不可能啊?他对那个狗比对他儿还珍重……”“他说急着用钱使。”“他光棍燎火的用什么钱?哎,杀了没?……先别杀,我送人,送活的,千万别弄死啊。嗯!”“爸,那可是三百块钱买的。”“给你四百就是了,一百块钱的腿钱。”请各位师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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